第1236章 青铜峡里韦州路(1)-《南宋风烟路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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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“金鹏,但万一……”有一种可能性呼之欲出,蓝扬说不完整,如果大哥他疯魔连你也杀了?!

      “寄啸不怕死!”他立刻对蓝扬诉衷情。

      蓝扬闻言一震。再不劝阻,少顷,笑:“也罢,你那份。算我的好了。”

      “也算我一份!休整了一整天,我手脚都痒了!”郝定因是从山东之战过来的人,哪会到现在还不解这兄弟情谊,因伤而退的他,知道拦阻不了孙寄啸。故而决定自己带伤重新上阵,尽最大努力,帮蓝扬分担。

      “谢谢郝当家。”孙寄啸感谢地看了郝定一眼,共事不久,他的爽快也给寄啸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

      说动身就动身,临别,寄啸对蓝扬许下承诺:“六哥,等我和大哥回来!”

      “好。”相送之际,刻不容缓,是以无千言万语。“金鹏小心。”

      “六哥放心。”寄啸一笑,转身对另一位目光始终追随的人,想不到并肩作战的时间这么短,不知能否回来,也不知回来后还是否战友。

      “赶紧走。”辜听弦催促。

      “咳……好好照顾我侄子。”寄啸又露出个惯常的死表情,说罢不再滞留,策马飞驰而去。

      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,听弦一时间感慨万千,边点头边与思雨十指紧扣。

       

      这一年的九月终于尽了。

      这九月并不安稳,除却陇陕之战。金宋间最大的事变莫过于河南泌阳。就在不久前的九月十五,三百宋兵袭击泌阳寺庄,杀副巡检,二十一日。焚黄涧,虏巡检高颢。种种暴动,俨然是对朱裕李全事件的延续和升级,也是南宋朝廷对自己声称不予伐金的打脸和反悔。

      加上林阡、苏慕梓、洪瀚抒三者特别是林阡在陇陕的徐图进取,使得金宋两国之间的态势日趋恶劣,一场涉及两国全国性的战争看似不远。能推延战期的,怕也只有使节、说客、主和派的政客、爱好和平的风雅之士,而已。

      这一切,听弦懂。跟在林阡身边久了,除却察言观色之外,听弦自然濡染了太多能力,譬如洞悉和分析天下大势,尽管可能还只是师父皮毛,尽管还没有师父期望得那么高。

      老实说,听弦也不希望那一天来得太快。为什么?因为感觉很多战友现在还是敌人,因为很多人才都还缺席盟军,因为时机未到、要真是现在开战胜负真的很悬。

      “朝廷太急。”他觉得宋廷就该一直不行动,反正林阡怎么攻伐都是林阡的事是他的错。当然,宋廷现在对金廷虚以委蛇,一边在大张旗鼓地行动,一边却把罪名巧妙地推给了林匪说其实是他授意是他擅自,然而这表面是在呼应师父,实际却是在拿师父当枪使,存心利用师父当挡箭牌挡完后他们再一股脑儿冲上来获得利益。

      怕只怕算盘打得太好,打的时间却根本不对,害了天下苍生不说,更还把那一切的罪孽都强加在师父头上。师父岂会不懂,师父岂会甘当受害,但师父,终于没有退却,一旦承负,当仁不让。

      或许对风口浪尖的师父而言,坚持了自己的信仰,其余那些又有什么好在乎。

      “师父,真要那样的话,我会和你站一边的。”揽思雨回营时他在心里暗自对林阡说。从孙寄啸对洪瀚抒的追随上,他看见了自己接下来的路。

       

      或许动荡险恶的日子总是会被世人心照不宣地挑在同一天发生。

      九月十五河南泌阳发生暴动,九月十五,这世界的另一个角落,也那么巧发生了一起战祸。

      其实人数规模上还不如泌阳,却因为参与者里有一个姓洪名瀚抒,而显得性质那么恶劣,不仅是战祸,更还是灾祸……

      越境往西夏的都城兴庆府的方向去,洪瀚抒的初衷,只是去抓那个第一国手来救凤箫吟的命。他这样的人,往往只为一个很小很私人的理由,就会无条件掀起惊天巨变,管它牵连多少人坑害多长时间。

      一路北上,只愿挑最短的路走,奈何必须考虑凤箫吟的身体,是以也不曾星夜兼程毫无喘息,纵然如此,为了她好也得尽快,故一番曲折后仍是在九月十五就到达了青铜峡,过了这里人烟也会逐渐密集。因为已然靠近都城。

      此处应也是个兵家必争之地,双山对峙,黄河穿境,宛如劈开了一面铜镜。地势自是相当险峻。为图快,再险的路洪瀚抒也敢走,也不问吟儿敢不敢托付。一则他自信能保两人周全,二则,他做事从来不问后果。这仍源于他自信。

      许是天意为了应景,便是当夜,陡壁湍流,月色火光,军争之地,偏巧惹来了战伐——

       

      原本毫无征兆,瞬即风声一紧,洪凤二人方一警觉,立刻有人飞降而下,先锋三十多人。集结合阵迅如奔雷,四面围攻水泄不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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