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坐在云端心随风 一-《潮水潮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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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子中间水泥地面,孙正业上吊的方式离奇而难受,是将一个长条凳子树立起来,顶头拴了用衣服拧成的绳子把脖子套住,凳子没有人高,他两腿死力下跪,靠自身重量把自己硬生生吊死,这样的死法,看得出孙正业毫无求生愿望,死志异常坚决,惨极,惨极!人们用草席裹住孙正业尸身时刻,唐世科手掌轻轻按住孙正业眼睛暗力轻揉,暗暗祷祝一刻抬手看看,孙正业眼皮合拢,人们虽不言语,却知此人从此远去。
在庆文后山摩天岭,挨近红旗大队的山水冲击土沟旁草地,孙正业被草草埋下,没有墓碑,没有爆竹,没有灵幡,甚至他的家属也没有到场哭上一声,造反派监督下,人们无言挖土埋坟,孙正业人身清淡形如牲畜,有人实在不忍,临行点支香烟插进泥土聊表心意,造反派脸色俨然下笔记录在案。
处理后事的人们刚刚回到厂里,厂里传来消息,一个被定性为反革命臭老九逃跑了,革委会下令,造反派带头大批人马四方围捕,用来转运建厂材料的全部车辆集体上路,搜索面积很宽,前后折腾一个多星期,实在抓不住作罢。
日子越来越令人揪心了,白天,批斗会间杂乱七八糟武斗忙碌,捱过再没有眼泪的干巴巴忆苦思甜,人人稀里糊涂地乱混过去,晚上,不管是谁早早地睡在了床上,因为只要不睡着,夜空中,被拷打折磨的****或者反革命,凄凉的哭喊充盈整个夜空,听得人心实在急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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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深夜,洮儿和海儿睡在套间,唐世科和黄美琴搂着翔睡在外屋,睡下深夜,大门突然传来一阵叫门声和拍打门板的声音,来人听着声音有点熟悉,唐世科应了一声穿衣起来,开门一看,庆安公司老厂自己的学徒席乐天,突然黑乎乎的站在了门前。
他很是奇怪,笑着问道:“你这是从哪里来,不是在红林吗?快进来。”
席乐天一身工作服又黑又瘦,高大的身子略显单薄,但神情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化,傻乎乎大咧咧,大嘴张开撑住短硬胡须笑着走进家里,天生大嗓门笑着说道:“师傅啊,分开这些日子想死我了,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家,这么大一个庆文厂,你咋就住在了这么前头,向前走几步可以下河了,哈哈。”
黄美琴已经起来,看见故人心里亲热,笑着说道:“这都多长时间没见你了老黑,什么风把你吹来了。”
席乐天弓腰难为情笑着说道:“看看,我这个时间来真的不是时候,把师母也吵起来了,要是还有其他的办法我就天亮才来呢。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,席乐天年岁比唐世科大,严守师道尊严,对师母更是尊重。
唐世科倒下茶水,拉开凳子让座道:“快坐下,看这个时候肯定没吃饭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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