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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二天清早，席乐天的车子被牵引进厂修理，问题不大快速修好，唐世科，曹步清，黄美琴各自请假奔丧，是此董德者因公殉职尽人皆知，董德者原是庆文职工，只在曹步清身边调皮捣蛋玩世不恭，于职工相处其实诚恳厚道，热心助人人缘很好，听得消息，人们嗟叹不已感慨连声。

    庆文革委会当然知道了此事，心血来潮要表彰英雄，紧急召开歌颂董德者遥掉会议，革命歌曲清唱，席乐天作为红林领导列席，时值革命运动洪流滚滚，悼念董德者有厂革委会主持，职工们或自愿或被动，将丧事份子纷纷送来，唐世科双手接过文件袋装着数量可观礼金，紧紧按住，革委会拟定奔丧小组，列队热情关照小组成员，一定好好悼念英雄，诚心关照家属，此行不算请假全体公出。

    事情发展如此，唐世科，曹步清等知道革委会一切工作源于政治，点头接受，吕长兴、张国平、曹步清，黄美琴和王琴芝等庆文建厂同志以及和董德者要好的人，和唐世科一起出发，到红林参加董德者葬礼。

    一路上，对董德者的突然死亡，人们心情沉重，回想三线建设，每天，每个人都在不同地面对着生活考验，恶劣的环境里，死人的事情当然不可避免，谁知道哪一天，这样的厄运突然降临，想想叫人心碎。

    天色灰暗，细雨蒙蒙，当经过董德者出事情的那个小地方，席乐天在前面停下车来，唐世科跟着停住。

    众人下车看看，这里接近马鞍山险峻地域，小雨天气乌云深沉，偏荒之地没有人家，高耸远山斜铺下来，其实平缓谷地豪不起眼，远近湿漉漉山石泛着青光，乔木参差左右鹅卵石野草中间，一条浅水小溪轻轻流淌，公路来到这里，涉过小溪爬上远远山脊，和西南众多地势低矮地方一个样毫不出奇。

    席乐天说道：“师傅，就是这个地方，地势低矮，连着下雨山水会在这里汇集，形成势不可挡洪水，这样的洪水，把低洼地方填满，变成了杀人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席乐天指着稍远积水山谷说道：“今天的雨水不大，大了看不见山谷地面，像这样的地方一路上有好几处，多下几天雨，水就满了，咱们红林驾驶员平常已经走得很熟，路面宽窄和大概方向都不会错，水小摸索着涉水过去，一年中谁都会摸索几次，如果水太大的话，多等一会儿水小可过，没想董德者过水心切，在水里走得太远，后浪一来躲避不及竟然冲进水里丢掉性命。”

    吕长兴说道：“安全的地方蕴藏危险，便是这个道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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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红林，从西安老厂调来的人员最多最集中，唐世科等一到，自然众多熟人迎接。

    人群里，唐世科意外看见分别很久的家乡战友，王俊、王新、林毅、刘永，此时方知原来几个老乡到了这里，几个老乡迎住唐世科与曹步清激动不已，更多熟人上前问候，众人见面过后低下头来叹息。

    黄美琴和王琴芝被一帮女人拥住，说话间走到哀人纪龙樱身边，女人们哭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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