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一十九章 见亲-《高门女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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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这才一天都不到,你就听他的,阿嫂和伯母是怎么叮嘱你的。”

    刘媪脸上顿时有些讪讪的,“郎君疼惜娘子,老奴自是不会阻拦。”

    郑绥脸上的笑意已经隐去,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,“阿媪,你是熟通礼仪的,以后万不可再这样了。”

    这是一个名能成人,亦能毁人的时代。

    刘媪正色应了声唯,然后上前在帐内给郑绥披上件单衣,扶着郑绥下床,张妪等人抬热水进帐,辛夷终南等婢仆捧着衣裳钗环鱼贯而入,围起了四扇屏风。

    郑绥沐浴时,一向不喜欢人多,更何况这回身上青紫一片,故而,只由着刘媪扶着她进了屏风,入了浴桶。

    刘媪服侍着郑绥脱了外面罩着单衣,就着明亮的光线,还是忍不住抽气,“郎君也太狠了,娘子怎么由着他胡来。”先前在琉璃斗帐内,她就瞧见了郑绥身上印子,她是过来人,自是心里明白,只是没料到,会这样严重。

    “阿媪快别说的了。”郑绥瞧着刘媪一直盯着她身子瞧,羞红了脖子,都快要钻到水里去了。

    刘媪倒能理解这种初为人妇的心情,好在因郑绥自小肌肤娇嫩,玉肌美颜膏这类的护肤膏是常备的,遂没再多说,转身从架子上拿了芙蓉香胰子替郑绥抹身。

    今日无需再穿那身厚重的玄色纯衣纁袡的礼服,只穿宵衣即可,又因郑绥一向惧热,里面着一件冰绡纱裹胸,外面套一件黑色丝服宵衣,点了时下建康城中流行的梅花妆,耳垂浅蓝琉璃明月珰,云髻上仍插着支青玉笄。

    “我记得去年过生日时阿嫂曾送我一支鸾鸟落梅簪,今日就戴那支簪子。”大嫂李氏送她时,还特地说过,那是南地流行的式样。

    “那支落梅簪是极漂亮的,婢子这就去拿。”终南虽心中疑惑,那支簪子郑绥一次都没戴过,怎么会突然想起来,但依旧转身往外走去,没一会儿功夫,就捧着只螺钿梨花的饰匣子过来了。

    郑绥接过终南递上来的簪子,上好的青玉,扁平形,正面是鸾鸟的图案,鸾凤,在眼下的南地,喻比夫妻,鸾凤和鸣,意指夫妇感情和谐,甚至连这做工,也是南地所造,由不得她不多想,心思一动,把簪子递给终南,“就用这支。”

    “喏。”终南应了一声,放下饰匣子,替郑绥取头上的青玉笄,换上落梅簪。

    婢子们早已把屋子收拾清爽,出了珠玉帘帏,外间放着几方竹席与凭几,另有屏风、博物架、高几等,青瓷花瓶里插着几枝盛开的木槿,青庐帐的门帘,早已高高卷起,阳光直射进来几尺,两边的窗扇,全部大张打开,使得屋子里十分的敞亮,哪怕是临时帐篷,用具摆设,无一缺少,极为齐全。

    一见郑绥出来,韩妪行了礼,就让人端了早食过来,“郎君说,请娘子先吃点食物,垫垫胃,稍后再一同去荣先堂。”

    郑绥看了眼端上来的酪浆、羊酪,还有红枣粟米粥,问了句,“三郎人呢?”

    韩妪还没答话,熟悉的声音,就从青庐帐篷外传来,“我这不来了。”

    话音一落,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,背着光,走进了屋子。

    郑绥忙地要起身,却让大踏步上前来的桓裕一把拉住,“我们不用讲这些虚礼。”突然目光一凝,停在了郑绥头上,片刻间,目光灼灼地赞了一句,“阿绥甚美。”

    只初初愣了一下,郑绥登时心中透亮,轻推开桓裕,微抿着嘴含笑,连着先前要找桓裕算账的心,全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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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荣先堂,位于郡公府东北角,分前后院,后院供奉着前一代庐陵郡公桓烈及桓裕两位兄长的遗像,四时香火祭祀不绝,相当于小家庙。

    郑绥跟着桓裕进荣先堂时,前院还一个人都没有,先去了后院,在守像仆从的主持下,和桓裕一道上了柱清香,尔后,听了桓裕简单地讲了一下家中的人口,并未耽搁多久,回到前院时,人却都已经来齐了。

    这其中的玄机,郑绥略想想就明白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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