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大结局, 不离-《情错深宫玉颜碎:代罪囚妃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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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半晌,也是不曾听得皇贵妃再开口,想来,是被气疯了。又或者,她也能觉悟。

    扶着阿蛮的手下了台阶,不过走了一段路,便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
    回头,见果然是他。

    “怎么,走得这么慢是在等着朕?”他大步上前来问着。

    我瞧着他道:“你就这么把她送去琼郡,不怕王爷和你闹么?”

    他笑了:“让他闹又如何?在京城他能逃回封地去,去了封地他还能逃去哪里?朕只是想给他一个机会,倘若他真的不喜欢,朕也不会勉强他。若是真有那么一日,也省得朕为难,叶蔓贞会识趣地找太皇太后主动解除婚约的。”

    这个我也相信,叶蔓贞从来不是那种会死缠的人。

    那时候对着元承灏,她还说,因为不可能,所以不想被他讨厌。

    因为不可能……

    指尖一颤,那莫不是这一次,她也觉得可能么?

    甚至是元非锦急着逃回琼郡,却也没有转告元承灏说不娶她之类的话。

    “走,陪朕过御花园去,朕上回答应玉儿和她一起放风筝的。”他拉着我的手说着。

    提及帝姬,我也是甚久不见了。

    御花园的亭子里,远远地便瞧见几个身影。姚妃也抱着孩子来了,瞧见我们过去,忙起了身行礼。帝姬却是捧着好大一束鲜花,欢呼着冲出来,扑进元承灏的怀里。

    元承灏俯身将她抱起来,笑着开口:“哟,玉儿又重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父皇会抱不动玉儿么?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?”

    帝姬高兴地笑:“太好了,那玉儿就能放心地吃饭了!”

    我跟着笑起来,帝姬这才想起我,开口道:“玉儿好久不见妡母妃了。”

    上前摸摸她的头,瞧见姚妃出来:“这一日也没能得空去看看娘娘。”

    “是该本宫来看看姐姐才是。”孩子在她怀里睡着,乖得很。

    萱儿取了风筝过来,帝姬将手中的花递给一侧的宫女,扑过去取了风筝道:“父皇,我们现在就放么?”他点了头,将她放下,也不看我们,便与帝姬跑着出去。

    我与姚妃过亭中坐了,她才笑着道:“还未曾恭喜娘娘。”

    看着她怀中的孩子,我低声道:“姐姐同喜,孩子,可取了名儿?”

    她点头:“皇上赐了‘珏’字。”

    “珏儿。”小声叫了孩子一声,他仿佛是听见了似的,竟动了动小手。

    姚妃脸上的笑微微敛起了些许,她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,才开口:“娘娘心里,会怪嫔妾么?”她像是怕我生气,连问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。

    怔了下,抬眸的时候,瞧见元承灏与帝姬正玩的开心,也没功夫管这里。

    萱儿识趣地上来抱了皇子下去,亭中是剩下我与姚妃二人。我忽而一笑,开口道:“姐姐是聪明的人,还记得那次过马场,本宫本是没资格去的。还是姐姐硬拉了本宫去,你还谦虚地说自己也不会骑马,可事实却是,你的马术那般好。”那日,倘若她不是那样说,我想,我也许真的不会去。

    她大约想不到我会提及那时候的事情,怔住了。

    我又道:“本宫不怪你,哪怕你是因为皇上才要接近本宫。”顿了下,看着她开口,“姐姐对本宫好,不管是出于什么,那都是好。”

    她的脸色依旧不见好,似乎是紧张起来。

    我伸手握住她的手,笑言:“姐姐不争,什么也不必怕。”

    不争,谁也不会和她争。否则,就是浪费精力,就是小鸡肚肠。

    她勉强笑了笑,小声道:“娘娘放心。”

    只四个字,便是印证了当日元承灏所说的话。

    不过一个“知进退”罢了。

    元承灏对她放心,我也能放心。从亭子里望出去,远远地,瞧见他们父女玩得开心,帝姬果真是长高了不少。

    有宫女过来,朝姚妃道:“娘娘,年嫔小主说今日身子不适,怕是来不了储钰宫了。”

    打发了宫女下去,我不禁问:“怎么年嫔最近时常过储钰宫么?”印象中,年嫔可是从来不与别的嫔妃交好的,这次倒是奇怪。

    姚妃点头道:“可不是玉儿听闻皇上喜欢下棋,就想学学。这宫里头,也就年嫔的棋艺不错,嫔妾差人问了她,她倒是也愿意教。”

    原来如此。

    元承灏与帝姬过来的时候,及至中午了,就地传了膳。我不免问道:“听闻玉儿最近棋艺大长了,怎就不找你父皇切磋切磋?”

    元承灏一听,忙问:“玉儿还学了棋?”

    她重重地点头:“学了呢!”

    “那朕可得试试你!”他吩咐了宫人去准备棋盘上来。

    帝姬倒是胆大的:“那父皇可别让着玉儿,棋场如战场,都说沙场无父子哦!”

    我笑出来,他低咳一声道:“人小鬼大,看父皇怎么收拾你!”

    陪着他们下了几盘棋,元承灏还当真不让着她点儿。帝姬虽盘盘都输了,却也到底是有了些许功底了,看她下棋的样子,才猛然觉得她是真的长大了。

    这一日回馨禾宫的时候天色已晚。

    他是累了,解开了扣子就倒在床上。打发了宫人都下去,回身,见他已经闭了眼睛。轻声上前,在床沿坐了,开口道:“还有事和你说呢。”

    他也不睁眼,哼着声开口:“姚妃的事,还是玉儿的事?”

    “都不是。”他真以为我那么小气不成?

    终是半睁了眼睛看我一眼,笑道:“哦?竟都不是么?”

    轻打了他一下,笑道:“阿蛮的事。”其实早就想跟他提的,只是前些天还有元非锦和颐沅公主的事,便也就耽搁了,如今那些事都算解决了,我自然要为我的阿蛮考虑了。

    他半坐着起来,开口道:“她怎么了?”

    坐近了些,道:“阿蛮也不小了,想着给她定门亲事。”

    他有些惊讶,到底是笑道:“朕还以为什么事,她是你的宫女,此事还得问过朕么?”

    “如今中宫空悬,后宫之事都是太皇太后说了算,她虽是我的宫女,我可也不是能随便做得起主的。”还得他应下了,和太皇太后说说。

    他像是恍然大悟,我又道:“阿蛮跟了我那么久,我想收了她做妹妹,再请皇上给她选一门好亲事。”

    他点着头:“这个好办,朕给她封个郡主,让她风光出嫁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先替阿蛮谢恩。”欲起身,手却被他拉着了,听他低语着:“屋子里没别人,还在乎那些作何?朕今日累了,什么事都免了吧。”

    伸手轻柔着他的肩,笑道:“是替她高兴啊。”

    他“唔”了声,到底又闭了眼。

    阿蛮的事,元承灏应下了,太皇太后到底也没什么话说。

    阿蛮却不要元承灏给她订下亲事,说是向我们求个恩典,倘若她有喜欢的人再嫁,若是没有,她宁愿伺候我一辈子。

    劝也劝不动,只能由着她。

    时间过得很快,转眼,又到了七月。

    还与往年一样,他会前往渝州,杨将军依旧随行了。太皇太后是不会拦着的,只是,许太后与辛王妃分明都还活着呢,可他却依旧还是要去。

    这一次,住在了辛王府。

    傍晚的时候,带我过宫府去。

    家人们果然都在,管家惊喜地迎我进去。爹和姐姐急急出来,瞧见身后的元承灏,忙跪下行礼。

    又请了他上座,他始终不曾说话。我也顾不上他,只拉着姐姐问了好多的话。其实,她不说我也看出来了,她哪里像过得不好的样子呢?

    爹说这次我不把璿儿带来让他觉得很遗憾,他都没怎么看过孩子。我悄然朝元承灏看了一眼,璿儿还小,要带来渝州,怕是太皇太后也不同意。她虽不喜欢我,对着璿儿,却是喜欢得紧的。

    夫人因为病着,也没出来见人。我也没进去看她,我与夫人的关系,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。

    苏衍外出就诊去了,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。

    见了元承灏,规矩地行了大礼。

    元承灏终是笑着道:“这在宫里的时候都不曾见你对朕这样。”

    他只淡笑着:“今时不同往日了。”

    他不指明我也清楚,那时候元承灏折磨姐姐,苏衍没下重手杀了他就很便宜了,还能想着他对他有多恭敬啊。可如今,他在他眼里,就是皇上,还是成全他们的恩人。

    在宫府喝完了一盏茶,才起身出来。

    夜里,睡在辛王府的床上,我因为第一次睡这里,不知怎的,就是睡不着。身侧之人,也不曾睡着,听见他翻身的声音,却是也不说出来。

    伸手,握住他的手,低声问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他干脆坐了起来:“朕不舒服。”

    心里不舒服。

    跟着他坐起来,开口道:“那就去看看,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他这次来渝州,怕也是为这个。况,此刻杨将军也已经下去休息了。

    平常的时候突然来渝州,怕别人起疑。每年只在这个时候,他因为是惯例来这里,谁也不会多想的。

    起了身,与他一道出去。

    寻至后院,那口井依旧完好地在我们面前。准备了火折子下去,一直到那边的出口,他忽而又迟疑了。我也不说话,陪他站了良久,他才拉着我上去。

    整座院子都是漆黑的一片,连着一丝的光亮都不曾见着。就算所有的人都睡下了,可怎的也不见回廊上的灯笼点燃呢?

    我吃了一惊,身侧之人已经大步上前,寻至许太后的房间。一把推开了,里面空无一人。辛王妃的房间,也一样。桌面上,甚至都已经积起了厚厚的灰尘。

    大约,在我们离开渝州的时候,她们就已经走了。

    其实,我倒觉得她们走得好。走得干净利落,才能不给他带来麻烦。那次,若不是出现意外,她们一辈子都不会让元承灏知道这一切的。

    所以,事情过去,她们又选择了离开。

    他的脸色有些难看,担忧地扶着他,他却推开了我的手,独自转身出去。

    在院子里站了良久,他忽而又回去。

    在辛王府里,从大门出去,还牵走一匹马。

    杨将军带了人追出来,他只厉声喝着他们谁也不必跟。只抱着我策马狂奔出去。

    我知道他要去哪里,无非便是辛王的墓地。

    辛王的墓地很是偏,夜里跟着他来,我倒是也没怎么害怕。在辛王墓的左侧,明显有一处凸起的地方,因为没有立墓碑,看起来不太像一座墓。可,我与他心里都清楚,定是许太后将他葬在的这里。

    他活着的时候,许太后抵死不承认他的身份,如今死了,能将他安葬在这里,许太后也算开了恩了。哪怕,他的坟前,连一块墓碑都没有。

    元承灏在坟前怔怔地站了许久,忽而转身一把将我拉入怀中,紧紧地锁住。

    迟疑了下,抬手回抱住他的身子。

    两个字,谁都没有说话,谁都没有出声,唯有周围轻微的风卷起的片片尘埃,发出让人几乎觉察不到的细微响声。

    回去的时候,天都几乎已经亮了。

    杨将军带着人守在门口等着我们回去,见我们无恙,杨将军才算长长地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这一次,在渝州只待了两日便离开。我倒是吃惊,他来渝州,怕还不曾待过这么短的时间吧?以为他是要回京,他却是吩咐走了离京城越来越远的方向。

    杨将军几次问他要去哪里,他都不曾说话。我干脆就不问他,反正,他去哪里我都会跟随左右。

    走了八日,路上的风沙渐渐地大了起来。

    我有些吃惊,莫不是,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漠北么?我越发不解好端端的,他来这里作何?

    我们在一个叫烟六镇的地方停了下来,这是一个很小的小镇,站在镇头就几乎能看穿到镇尾。寻了客栈住下,元承灏似乎在等什么人,等了三日,他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。

    隔日,便问了一个地方,找了当地的车夫赶着马车过去。杨将军带着人只远远地跟着,他不许他们靠近。

    马车再往前,这里的房子已经很散。马车,在一户院落前停下了。

    他扶我下了马车,上前,轻推开篱笆做的门。迟疑了下,终是入内。

    有人听见声音跑着出来,是个姑娘,年纪看着比我还要小。她皱眉问:“你们是什么人?你们找谁?”

    我怔了下,侧脸看着元承灏,他也不说话,径直上前。那丫头急了,拦住他道:“喂,你们想做什么?”

    我略拉了拉他的衣袖,他却不为所动,伸手推开面前的丫头。

    “灏。”小声叫着他,突然带我来这里,也不说找谁,今日的他真奇怪。

    “喂,你们再进去,我……我喊人了啊!”丫头分明是害怕的,颤抖着声音叫。

    面前的房门被人推开了,探出女人的脸来。她看起来年纪并不大,可发鬓却已经见了银丝,看着,与她的年龄很不相符。

    而我,在看见她第一眼的时候,竟有种熟悉的感觉。

    元承灏脚下的步子忽然停下了,只抬眸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女人。

    女人也已经看见了我们,看见了他。看了良久,她忽然笑着跑出来,紧紧地抓住他的手,笑着开口:“镡儿回来了?”

    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她唤他什么?

    镡儿?!

    那,是除了许太后和辛王妃,再无人会叫的名字。

    她不是许太后,也不是辛王妃,她是……

    不,狠狠地摇头,她是叫“镡儿”,可她叫的根本不是元承灏!

    握着他的手本能地收紧,我不曾想到,她竟然会在这里!猛地抬眸看向身侧的男子,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?

    转而,想起那晚在渝州的时候,那人临死前,曾与他说过话的。我早该想到的,必然和他们的娘有关。

    “镡儿,娘等了好久。”她很开心,拉着他进门,亲自给他倒茶,一面又道,“这次,你见着你父王了么?有没有告诉你父王她们的阴谋?镡儿,你也一定要告诉你父王啊!王妃有什么了不起的,还不是靠着我的儿子才坐稳那位子!还有太后娘娘,她们……她们……都想害死我们!”她说着说着,也不笑了,眼眸里滚出泪水来。

    怔怔地看着她,她疯了。

    以为辛王还活着,以为辛王一家都还好端端地在渝州。

    元承灏端着茶杯的手狠狠地收紧,见他的胸膛起伏着,是愤怒了。

    为了太多的事情。

    她还拉着他的衣袖:“你可要听娘的话,不能让她们活得自在!想杀我们,想杀我们……”

    她心里满腔的恨意,就算她如今神志不清,依然恨着。她甚至不给孩子取名字,许太后只允许留一个孩子,她竟也叫那人“镡儿”。那是怎样的恨意啊,我忽然觉得害怕。

    握紧了元承灏的手,他忽然起了身,大步出去。

    “灏!”追着出去,听得那女人的脚步声也跟着出来,她越过我,径直跑过去,还是拉着他,问道:“这么快就要走么?镡儿要小心,娘等你回来啊。娘等你回来。环儿,送少爷出去。”

    方才那丫鬟上前来送客,一面嘀咕着:“都说了我不叫环儿,还老叫我环儿!”

    穿出了篱笆门,马车还停在外头等着,杨将军他们也远远地看着我们。

    他的手有些冰凉,我担忧地看着他,小声问:“没事吧?”

    他不语,只摇着头。

    想必他等这一日,等了许久了,却不想他来了,那个他所谓的娘根本就没认出他来。她心心念念的事情,就是报仇。

    抱紧了他,低语着:“灏,我们回去吧,回宫,我们的孩子在等着我们。”

    他深吸了口气,点着头:“好。”

    从烟六镇离开的时候,杨将军自始至终都不曾问一句关于那女人的话。马车行了大半日,忽而慢了下来,隐约的,似乎能听见迎面也有马车过来的声音。

    外头,杨将军开口:“皇上,末将像是……看见了王爷。”听他的声音,像是不确定的。

    我也惊讶,元非锦怎么会来这里?

    他叫停了马车,那边的马车也停了下来,见元非锦跳下马车来,他的身后,果然跟着叶蔓贞。他只小跑着过来,皱眉问:“皇上这么快就走?”

    他低咳了声道:“朕等了你三日了,便自己找了,反正这镇子就这么点大。”

    他的话,才让我恍然大悟!

    怪不得他会知道她在这里,原来是元非锦!

    是了,我想起来了,他交代他去办的那重要的事,就是这个。

    元非锦很是委屈,压低了声音道:“臣弟不是要摆脱她么?这事哪能叫她知道,是吧皇上?可……臣弟硬是甩不掉她,还耽搁了那么多天。”

    元承灏倒是没有生气,抿唇而笑:“你没本事甩。”

    他半张着嘴,破天荒地没有反驳。

    叶蔓贞上前来,规矩地行了礼。很久不见她了,这次见了,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,就是感觉她变得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目光看向他们的马车,透过半掀起的车帘,隐约似乎瞧见车内还有人。疑惑地皱了眉,元非锦回了头,道:“话说回来,来的路上还遇见一个可恶的贼!”他说着,回身掀起了车帘,“看他还长得人模狗样的!”

    我不禁问:“他偷什么?”

    叶蔓贞取了身上一块玉佩出来,轻声道:“在太皇太后那见着的,她说我若喜欢便拿了。”瞧着,那玉佩似乎被人摔过,从中间裂开,之后是找了工匠重新黏合的。那图案,像龙,却又不像,也不知是什么。

    却在这时,有马蹄声远远地传来,接着有箭矢飞射而来的声音。我吃了一惊,周围侍卫的刀剑均已经出鞘。

    那箭矢却是“当当”两声,恰好射断了绑着马车上人的绳索。好精准的箭法!远远地有女子的声音传来:“哥,快走!”

    话落,方才马车上之人已经闪身逃离。

    元非锦大叫着追,可,杨将军没有追,元承灏也没有下令。

    疑惑地回眸,良久良久,听得元承灏冷笑一声,却是开口问:“师父,方才那少年,像不像一个人?”男子的目光随着那少年的背影瞧去,将我揽入怀中,继续道,“像不像……先帝?”

    我狠狠地一震,先帝?

    众人俱惊,杨将军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。

    他却忽而笑道:“朕吓着师父了。回宫。”

    回宫。

    我不知他说出这二字是下了多大的功夫……  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  npxswz        各种乡村  都市  诱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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